不把离婚和独立挂钩,平权才真的有可能发生。
来源:伊姐看电影(ID:eemovie)近日,马伊琍在一次演讲里首度谈到自己离婚后状态很差。她本以为会有一种巨大的力量进入一种新的生活方式,然而离婚后意识到这事没那么简单——那段时间,她精神恍惚,做事没有动力,甚至还要通过做针灸和看心理医生排解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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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觉得难以置信的点是——马伊琍曾多次发表一系列独立女性的言论,离婚后事业也蒸蒸日上,按道理来说心理承受能力会比普通人好很多。但今天她离婚后真实的感受,的确让部分女性哀嚎和质疑:“她不是独立女性吗,为什么会怕离婚?”“我去,她不会后悔了吧!”很多明星不会公开分享伤口模糊的那一面,很大程度是因为,中国舆论目前有一种“离婚等同于独立”的语境。01前段时间爆火的脱口秀演员杨笠曾经在一期脱口秀里讲过这样一个段子。她说:“失恋不可怕,被抛弃也不可怕。你们看过电视剧吗?你没发现电视剧里,每一个人每一个女主角走向人生巅峰,都是从失恋开始的。她都是先被抛弃,被伤害,被欺骗,然后突然就奋发图强,换了一个发型,每天奋发图强,变得又有钱又漂亮又成功。所以每次我朋友跟我说,杨笠,我男朋友好像外面有人了。我都说,恭喜你啊,姐妹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她说的没错,近些年的国产剧里,女人人生开挂往往是从离婚开始,就从马伊琍自己拿到白玉兰奖的《我的前半生》开始说。《我的前半生》里,全职家庭主妇罗子君离婚前完全是被圈养的状态,浮夸、依赖得理直气壮,说浅薄也不为过。离婚后,没有任何积累和成长,突然之间,事业走上巅峰,闺蜜唐晶的男朋友贺涵,也对她爱到不能自拔。最近的《亲爱的自己》里,张芝芝同属于典型的中国式家庭主妇。她在丈夫出轨背叛后选择离婚,之后迅速变得自强自立,不仅事业开挂,前夫也浪子回头,甚至霸道总裁都看上了她。前不久的《三十而已》里,许幻山和林有有把顾佳和观众恶心了几十集,大结局的弹幕里都是观众的心声,只希望一种结局——成功开起茶厂的顾佳千万身家走起,许幻山再也配不上顾佳。这些剧目也是迎合当下整个环境而生,毕竟,这是一个三八“妇女节”都要当“女王节”来过的时代,不张牙舞爪,不显示出充分的控制力,流露出一点软弱,都是失败。可是,影视作品和舆论越是如此拼命安利女权,现实中,女性的真实地位,往往越堪忧。因为我们还缺乏平常心,以更客观、更成熟、更加坦诚的态度,去看待“离婚后的女性”,不愿意展现她们生存的多面性,害怕面对更复杂的人性和社会现象时,失去信心。在这个层面上,一些成熟的欧美日韩剧对离婚后的女性成长,展现得更加真实细腻,或者说,更倾向于现实主义。比如,职场女性剧中的战斗机《傲骨贤妻》。《傲骨贤妻》第一季的开始,便是失去一切手足无措的女主Alicia:丈夫因为政治陷害入狱同时又与多名妓女有染;她还来不及消化羞辱,便要面临生存问题:丈夫没有收入,自己没有工作,孩子需要养活。她从带后花园的大别墅搬离到狭小的三间房公寓。当了13年家庭主妇后,以戏剧性方式重回职场。Alicia有着深厚的法律从业背景:毕业于顶尖学府乔治城大学,结业成绩法学院top1,结婚生孩子前就职于知名律所且表现不俗。即便拥有这样的光环,当她重回职场时,也只能和职场小白竞争。律所合伙人Diane告诫她的第一句话就是:男人可以懒惰,女人不行。曾经的辉煌只能代表过去,无法证明Alicia现在能否胜任这份工作。她不能挑剔案子太小,不能挑剔没有独立办公室,还要时常忍受boss的责备。这部剧告诉我们的真相是:高知家庭主妇重回律师职场,一切也只能从头开始。没有白马王子可以来救你,职场的信任和尊重只能靠自己的加倍努力赢得。而Alicia和前夫Peter之间由于复杂的利益关系,完全挥别根本不可能。夫妻有太多共同问题:比如儿子考大学,儿子恋爱的问题,女儿在学校突然失踪,婆婆总想找点麻烦,竞选人员涉及到家庭等等,太多需要夫妻双方共同解决的事情,他们为了共同利益,只能高度配合。她有过情人,昔日的同窗Will,有过疯狂地在办公室滚床单,一起俯瞰整个曼哈顿的浪漫时光。但是更多的日子,是同时做上下级、情人的复杂敏感,是受过伤后无法和盘托出的纠结,是重新建立信任和共同利益的艰难。经过了那么多,得到了很多,失去了很多,但她始终是体面的,而且她一点点更加确定:体面不由婚姻、工作、爱情决定,体面不该来自外界流行的价值体系。在这部剧的最后一集,她已经高光到即将迈入政坛,却因为政治陷害,一下一无所有。七年轮回,她再次一无所有,又一个耳光。从打人变被打,Alicia却没有像当年那样,需要数年才能恢复。她深吸一口气,随后,整理仪容,昂首向前。离婚也是最后一季才发生的事,那么多事后,双方早已经放下仇恨,只有和解——我们的婚姻只是结束了,不是失败。去年的英剧《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相信很多观众都已经看过,剧情我就不赘述了。遭遇出轨背叛后,离婚后的Midge误打误撞走上脱口秀之路。六十年代的美国依然是男人的世界,包括脱口秀领域。从一位为丈夫而活的精致夫人,到一名为自己而活的独立女性,Midge的每一步走得都很艰辛。然而,在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后,为了强大的演出强度,她却过上了近乎颠沛流离的生活,她也不免质疑过:为什么我什么都有了依然孤单?甚至在第二季结束时,和前夫来了次令人匪夷所思的拥吻。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也透露着离婚后成人感情的错综复杂。就像今年大热的韩剧《夫妻的世界》,一共十六集,也是只用两集就说完了复仇,剩下的都在讲——“结婚将近二十年,有一个16岁儿子的夫妻,因一次出轨离婚后,会面临什么?”对于一段认真且持续时间足够长的关系,即便背叛,也不会只有纯粹的恨,或者纯粹的爱,它们本来就是一种情感的两面罢了。双方如谍战般的彼此打击、报复,其实也是另一种意义的牵挂、联结,不管双方是否愿意承认。 离婚的痛苦并不会在离婚那一瞬间解脱,大部分人经历了震惊和愤怒后,会陷入恍惚,如果不能被很好地疗愈,剩下就是虚无。 去年大爆的日剧《坡道上的家》被网友戏称为“不婚不育宣传片”。它借一起女性犯罪案件,重新审视了现实日本社会,乃至东亚社会中,那些常见的家庭观念、社会观念的丑态:用贬低妻子来获得优越感的丈夫、表面和蔼实则心眼多又挑剔的婆婆、打压女儿自信心控制欲超强的母亲.......然而这部剧想要表达的或许从来不是“女性这么艰难干脆不要结婚也不要成为母亲了吧”。而是“无论你处于什么身份,父亲、丈夫、母亲、孩子等等,大家一起努力让每一个母亲都远离这些艰难吧”。02说了那么多,我想表达的是,离婚和独立,并不划等号。首先,在这个婚姻自由的社会里,从财产层面上和另一半脱离关系通过法律就能解决,但是剥离亲密关系后,感情上的伤痛,是所有条文都帮不到忙的。理性强悍如顾佳,得知许幻山出轨后,一度要靠吃药酗酒才能入睡。马伊琍说,原本以为很轻松,事实是,自己通过针灸、艾灸,才平复失眠。思文和程璐可以友好到,在民政局离婚现场,念着“夫妻相处禁忌,不要在公众场合互相揭短”,互相打趣“吐槽大会算是公众场合吗?”但思文依然在离婚后感到了巨大的空虚,她说自己短期没法上舞台,因此暂别了新一季的《脱口秀大会》。我绝对不是鼓动和夸大离婚的痛苦,告诉大家学会忍耐,离婚就像一场手术,假如这段关系已经重病难返,短暂的麻醉、切割、流血是必然的,是为了长远的健康。只是它是手术,不是SPA,请对它实际的长远意义,自己要面对的心理冲击,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以及,真正的女性独立,是否是将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和离婚与否,关系不大。正如英国女作家伍尔芙在《一间自己的房间》提出的“女性房间论”:五百英镑的年薪,意味着女性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门上的锁,意味着女性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从经济到思想独立的,在婚姻内,也从来都是清醒的;反之,就算离婚,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本质办法。今年有部小众电影非常打动我,《掬水月在手》,讲述了中国最后一位女先生一生的苦难和光荣。由于性格原因,她没有选择在不幸的婚姻里离婚,但她靠诗词实现了经济和精神上真正的独立,依然活成了独立女性的顶级模板。能不能独立,能不能走上人生巅峰关键在于自己的选择和能力,而不是离婚这个形式。什么时候,承认离婚有代价,但我们付得起;什么时候,不把离婚和独立挂钩,现实社会中的男女关系,才不会那么剑拔弩张,平权才真的有可能发生。「 推 荐 好 文 」作者简介:伊姐(周桂伊),14岁出版小说集,18岁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33岁出版畅销书《认知差:你比人生赢家差在哪》。专访明星十余年,爱电影的妈妈,分享光影中的感悟,关于育儿、关于婚姻、关于爱。原创公众号“伊姐看电影”(ID:eemovie)感谢阅读,如果觉得本文对您有帮助,请给我点个赞,或者把本文的网址复制分享其它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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