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还会生日快乐吗？_杂乱无章

我们的关系是脆弱的，每个人都是 。

文 / 佩佩

昨晚，我突然生日了。农历生日先于新历，每年对应的日期都不同，总在我还小心计算着还剩几天又要老一岁时，猝不及防冲到我面前。领路人是我妈，她专门等到十二点，发微信祝我生日快乐。虽然“生日快乐”这样简单的祝愿，并不会让二十几岁的我真实地快乐起来。记得听歌在得知自己生日了这个消息的前一秒，我刚结束工作，成效一般，多少有点丧气，同时又饿得慌。而在知道自己生日之后，我还是得独自起身去煮一碗滚水斋云吞，安静地吃完，然后洗碗，尽量在凌晨三点前入睡，最后争取能及时醒来上班。喉咙从两天前开始痛，明晚大概率会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如果说，20岁之后的生日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不生日还好，一生日就觉得连空气都是凄凉的。光是贫穷或孤寡，二十几岁的大部分人就多少占一样，或者两样全占了。而“生日”这样对个体有特殊意义的节日，会放大你的种种孤寂和无助。因为你心里觉得今天该高高兴兴的，但你想不出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写到这里，我倒是想起玛蒂尔达问莱昂的那句：“人生是否一直如此艰辛，还是只有童年如此？”莱昂冷静地回答，一直如此。我不知道未来的我，会不会有机会重新看到我在生日的这天，写下的这些话。如果30岁的佩佩，你正在看这段话，我突然想问问你：“我们只有20岁的时候，才常常感到孤单和不快乐吗？”“还是一直如此？”/悲伤的宵夜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写了这么久，我都没有说这是我的几岁生日，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并没有适应20岁之后的年纪增长。就像昨天还是小孩子，过了18岁，就一瞬间转为成年人。我认为自己的20岁、21岁、22岁......仅仅只是一种计时单位，而我所获得的长进，养成的性格，并没有很好地适配我的年纪。甚至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就纷纷成为另一拨，与我人生状态相差甚远的人。95后的他们，仿佛精准又迅速地展开了人生的下一章，成为别人的丈夫或妻子，爸爸或妈妈，回老家或供房贷，而我还在普通社会人的身份里浮沉。我有时候会羡慕他们，好像对自己的每个目的地，都有着清晰的规划，每一步都走得顺其自然。看着大家跟着年纪的步伐，纷纷往前走，我很难不焦虑和迷茫，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跑快两步，准备下一个行程，或者下一些决定。/一架飞得很低很慢的飞机我也不是没有往下一个目的地走过，只是走到一半，没能继续走下去，就又掉回原点了。曾经看到他，就觉得自己握住了未来的那个人，正在和别人完成心里的蓝图。曾经为之骄傲过的工作成果，也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继续互相支撑下去。我知道人生没有一选就对的路，以后还是会发生，走到一半才发现此路不通的事。但也不能说完全白费，起码知道下次应该如何做的更好，虽然知道了也不一定有用。毕竟生活最烦人的，是相似的重蹈覆辙。后来我发现，日韩剧女主最常用的设定，是开篇就落入无尽艰难和委屈，仿佛已经被整个生活抛弃。然后再一步步找回自己的节奏，遇到热爱的事业，心爱的男主，一路披荆斩棘，完成一次人生的大成长。于是我暗自给自己打气，看吧，女主都是这么演的。极好的结局前面，都是先失恋失业失望的。就跟电视剧一样，要这样跌宕起伏，人生才有看点。/一架靠近月光的飞机如果运气不好，比我还失望透顶的你，可能会反驳我说，电视剧都是骗人的，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那样。从小我妈也那样说：“做戏才那样演。”嗯，不过我想，既然有这样的剧本被编写出来，还被广泛喜爱，不就证明了，至少有很多人，都经历过，或者正在经历那样的至暗时刻吗？而编剧本人或许就经历过，才能写出那些细腻的情节和感悟啊。最后作品的成功，不就是好结果的到来吗。至少还是可以那样期待着的吧。跟你分享一个解决孤独的小秘诀吧。去观察大多数的陌生人，而不仅仅是身边人的状态。你就会发现，早班的地铁上永远挤满了人；加班后的马路永远塞车；凌晨两点还能听见门外有人敲门送外卖。然后你就会知道，不止你一个人不够睡，做不完，深夜饿得慌。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还有很多人“陪着”我这样。所以也就没那么艰辛难耐了。自从发现长大以后，已经很难再持续地，获得亲密的陪伴感之后；我学会了自己去感受这种，陌生疏远的广泛陪伴感。/办公室的监控，它盯（陪）着我，我盯（陪）着它最后昨晚紧接我妈其后，我爸也来祝我生日快乐，结束几句闲聊之后，我突然好奇我爸的朋友圈里都有些什么，我好像都没有好好关注过。我越翻越下，翻到了底，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推送，其余的算得上是一小部我的成长记录。我爸有微信的那年，我刚好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接着是我在大学社团的活动，我爸感慨我长大了，然后是我在大学养狗，在艺术团的舞台表演......有个时期很流行H5制作，我参加了比赛，制作了一个名为“我在大学的一年+”的H5，我爸连发了五条同样的朋友圈，为我拉票。我认真地重温了那个H5，我甚至不记得我在那一年里折腾过那么多事情。我看着里面的照片，俗套地觉得，照片里的那个女生，眼里有我早就丢失了的某些成分。一些类似勇敢、果断、自信的成分。她如果看到我现在这个无趣的样子，会感到失望吧，甚至不愿意承认我就是她。我不知道30岁的佩佩，会不会像我回顾十几岁的我一样，某天意外回顾到20岁的我。我希望你不会像我羡慕十几岁的我一样，觉得懊恼。你最好觉得我又傻又菜鸡，一点不像你。对了，最后我想说：在2020年的11月份，我在微博看到蔡依林在高雄演唱会上说：“40岁是个很棒的年纪，如果你现在还没有40岁，我跟你讲，40岁真的feel damn good！”写到最后，我也清楚：20岁的我们不再生日快乐，无非是因为年纪老一岁，我们却没有成长为内心那个强大的样子，而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减少。我还没办到的，对生活游刃有余，接受年纪的增长，有自己的思考节奏，适配的成熟和能力，运气好的话，拥有一份亲密的陪伴。以上这些，就只能自私地，当作是对未来的你的祝愿了。希望那个时候的你，是真的，生日快乐。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