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诗媛：《党规学》还是《党内法规学》？_中华好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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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个赞，谢谢鼓励！文章来源：《学党规》投稿和合作请联系邮箱：1922273801@qq.com《党规学》还是《党内法规学》？作  者： 陶诗媛，中国政法大学法学理论专业硕士生摘  要：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以来，学术界对于党内法规的研究掀起了一股热潮，大量的学术成果出版和发表，党内法规学作为一门新兴的学科已然形成。《党规学》和《党内法规学》是其中全面系统性的学科著作的代表。本文从著书动机、结构编排和理论成果等三方面对二者的异同进行比较，以期对此两本著作的学习借鉴有所助益。关键词：党内法规 党导法规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一、导论中国共产党一直重视党内法规。特别是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管党治党”，把党内法规制度建设摆在更为突出的位置，就相关问题做出了一系列重大决策部署，修订出台《中国共产党党内法规制定条例》，相继印发《中国共产党党内法规和规范性文件备案规定》、《中共中央办公厅关于开展党内法规和规范性文件清理工作的意见》、《中央党内法规制定工作五年计划纲要（2013-2017年）》等，把党内法规制定工作提高到制度化体系化建设层面。2014年，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将“形成完善的党内法规体系”确定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明确“党内法规既是管党治党的重要依据，也是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有力保障”。2016年出台《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内法规制度建设的意见》，明确了加强党内法规制度建设的指导思想、总体目标、主要任务等，党内法规制度建设拥有了第一个纲领性文件。2017年，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强调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要“坚持依法治国和依规治党有机统一”。2018年，中共中央印发《中央党内法规制定工作第二个五年规划（2018-2022年）》，强调“到建党100周年时形成以党章为根本、以准则条例为主干，覆盖党的领导和党的建设各方面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2019年，中共中央印发修订后的《中国共产党党内法规制定条例》和《中国共产党党内法规和规范性文件备案规定》以及《中国共产党党内法规执行责任制规定（试行）》，党内法规制度建设正在全方位快速推进。与此同时，国内学术界对于党内法规的研究也开始逐渐趋向高潮，党内法规学作为一门新兴学科不断发展起来，相当数量的学者从政治学、法学、历史学和跨学科的不同角度对党内法规研究中的各级各类问题给出了理论成果，出版了多部专著，发表了大量的学术论文，为中国共产党的党内法规制度建设提供了理论“活水”。其中,柯华庆主编的《党规学》和宋功德、张文显主编的《党内法规学》颇具代表性。二者都是党内法规的学科性、系统性著作，全面涵盖了党内法规的基础理论知识、制度体系框架、运行和适用等问题，分别构建起了各自对于党内法规的概念体系、知识体系和理论体系。笔者拜读之后，拟以臆见对二者从著书动机、结构编排、理论成果等三个方面进行比较评价,以期对此两本著作的学习借鉴有所助益。二、著书动机比较从著书动机上看，二者都是顺应加强党内法规建设对理论支撑的迫切需求而诞生：《党规学》的写作动力源自柯华庆教授于2016年秋在中国政法大学开设的“党规之治”课程，来自各专业各年级的十余位同学带着课堂上对于党规研究的困惑和质疑，在柯华庆教授的带领下组成了“党规研究小组”，在阅读了大量文献、举办大量活动的基础之上，最终带着对这些问题的解答成立了《党规学》编写组，历经多次讨论修改，于2018年初共同完成了《党规学》的编写工作。[1]而《党内法规学》则是根据2016年印发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内法规制度建设的意见》中对“组织编写专门教材”的部署要求，由中国法学会会同中央办公厅法规局组织大量专家学者共同编写完成，于2020年9月正式出版，是国内第一本党内法规学的统编教材。[2]三、结构编排比较《党规学》的定位是学术探索性教材，可以说其在构建党规学学科体系的同时也完成了对著者学术理论成果的系统性汇总，学术性较为突出。这一点从其结构编排上就能够初步看出：为了明确《党规学》的研究视域为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其在开篇便花费了大量笔墨探讨社会主义法治与资本主义法治的区别、中国共产党领导党与执政党的双重身份、中国共产党作为领导党的权力来源、党规与国家法律的关系、党规与道德的关系等一系列重要的理论问题，详细论证了党规学研究的“国情”问题与“道路”问题。而后又从法理学角度，对党规在规范性方面的特征进行了研究，分别介绍了作为规范的党规的渊源、效力、语言、结构和功能以及运行和适用。接下来分别详细介绍了党规“1+4”体系下的“部门”党规，包括党章、党的组织、自身建设和监督保障法规，其中对党的领导法规所涉及的相关问题进行了专门的分章介绍。尽管在前面的章节中，每章都可以找到相当部分阐述“党导立宪”和“党导法规”的内容，但关于“党导法规”的独立分章介绍无疑体现出该理论成果的重要程度，可以认为是既贯穿全书又重点突出的“书眼”，“社会主义法治体系下的党的领导法规制度建设”也是本书编者所持的主要理论观点。言而总之，作为学术性教材的《党规学》在体例上更加看重对其主要理论成果的阐释，在结构编排时“有的放矢”“有所偏重”，既做到了对学科知识体系的全面涵盖，又做到了重点内容的显著突出。但因为是多人合著，不免出现相关内容重复、用语不统一、结构不一致和错别字等形式问题，显得“规范性”不足。在写作上多采用比较分析和逻辑分析的方法，学术语词突出，行文活泼。与之相对，《党内法规学》则是一部典型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项目”统编教材。例如在编排设置上，为适应高校课堂教学和学生课后学习的需求，在章后设小结和思考题，并且通过二维码关联“即测即评”习题和相关法规、文件以及参考文献的网络拓展资源，方便学生随时随地进行移动阅读和学习。其“专门统编教材”的定位在内容上体现得则更为显著，《党内法规学》的主编之一张文显副会长在编委会成立及编写工作启动会上强调，“《党内法规学》要定位为基础性、通论性和通用性的教材，对于培养新时代党内法规的专门人才和后备人才都具有重要的意义。教材不同于一般学术著作，权威性强，要求高，必须切实保证教材的科学性、精准性和共识性。”[3]从《党内法规学》一书的结构编排上我们也可以看出，其严格遵循了学科教材编写的一般逻辑体例：从绪论阐述学科的发展背景、研究对象、与相邻学科的关系以及研究方法，到阐述学科研究对象——党内法规的概念、特征、历史发展以及与相关体系的纵向关系和横向关系，再到分别阐释其分类下的各个“部门”党内法规，最后介绍党内法规的制定和适用，逻辑连贯，结构清晰，层次分明，布局协调，不畸轻畸重。在写作上多采用系统分析和价值分析的方法，政治语词突出，行文板直。四、理论成果比较因二者定位的不同，所以在写作立场上的选择也是不同的。与《党内法规学》相比，定位为“学术探索性教材”的《党规学》在学术方面更加具有突破精神，更加“大胆”。柯华庆教授将其“党导立宪”的学术观点贯穿全书，提出应当在社会主义法治体系的视域下考察和研究党规。在政治层面上，明确了社会主义法治“德法并治”的原则和“金字塔”型的治理结构。《党规学》提出“政治决定宪治”“政治决定法治”“社会主义法治应该是‘领导-管理型法治’”；中国共产党基于其“德性党、先进党和变革党”的性质是社会主义新中国的领导党，而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是其作为领导党的应有之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党和执政党的双重身份决定了社会主义法治应当坚持“依规治党和依法治国有机统一”的原则。人是善恶并存的，现实生活中的人是极善到极恶的连续分布，社会治理的目标是抑恶扬善，因而证明了“德法并治”的正当性——法治是底线，德治是高标：中国共产党“德性党”的性质决定了与国家法律相比，国法是“底线”，党规是“高标”；在中国共产党内部，“全面从严治党”要求“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紧密结合”。因而，社会主义法治应当坚持“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结合、依规治党与以德治党相结合”的原则。党内法规中对党员和党组织的要求要高于国家法律对公民的要求，对党员领导干部的要求要高于对一般党员的要求，越往上越强调道德高标，越往下越强调法治底线，从而形成从“最低的义务的道德”到“最高的愿望的道德”层层递进的社会主义法治“金字塔”治理结构。在法理层面上，明确了党规与国家法律的关系以及党、法的地位问题。《党规学》认为党规具有规范性、强制性和制度化的特点，因而党规是法律，其属于“党法”而非“国法”。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要坚持依“国法”治国和依“党规”治党的有机统一。柯华庆教授指出，《中华人民国和国宪法》作为根本大法明确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地位。中国共产党作为领导党在除宪法外的国家法律之上而在宪法和党规之下，作为执政党在宪法和法律范围内活动；中国共产党员同时受到国家法律和党规的约束。作为马克思主义变革型领导党，中国共产党需要时刻对国家法律过于保守的部分保持警惕，依据党的领导法规制定党的政策，通过党的政策引导国家法律的变革；通过领导人民制定国家法律，将党的主张上升为国家意志，实现国家法律的变革；在变革完成之后，作为执政党在国家法律范围内活动，做到“依法执政”。在规范层面上，创造性地提出了“党导法规”的概念。《党规学》指出与党的组织、自身建设和监督保障法规等其他所谓“部门”党内法规不同，党的领导法规制度的接受对象并非完全是党组织和党员等党内对象而涉及到广泛的非党组织和个人。目前“党导法规”是以“党内规范”的形式出现的，并没有规定非党主体服从党的领导的义务和责任，党组织或者党员与非党主体之间并没有形成规范意义上的权利义务关系，“党导法规”不直接作用于作为被领导对象的非党组织和个人，而是仅仅规范党自身的决策机制并通过决策结果影响非党主体，从而落实党的领导权。《党规学》认为应当将这种“潜规则”变成“明规则”：将目前散落在党内法规中的领导规范进行整合，以民主集中制为原则促使党的意志与人民利益紧密结合，形成表达党和人民共同意志的“党导法规”；以规范的形式在“党导法规”中明确党与非党主体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明确各级各类党组织领导权行使的范围和程序。《党规学》还认为应当进一步将“党导法规”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发挥“党导法规”的衔接与“桥梁”作用，真正实现“依法治国”的“依规治党”的有机统一，最终实现中国共产党依据党内法规管党治党、依据国家法律治国理政、依据党导法规领导国家和人民的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如果说《党规学》在学术上是更为“大胆”的，那么《党内法规学》则更倾向于其“通论性统编教材”的定位，旨在为党内法规理论研究和党内法规后备人才培养提供全面、系统、权威的学理支撑。就像《党内法规学》的编者之一宋功德局长在编委会成立及编写工作启动会上总结的那样，“《党内法规学》这本教材承载了许多使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希望通过教材的编写，能够形成关于党内法规基本问题的最大共识”。[4]因而，在写作时，编者选择了从已有的与党内法规建设相关的权威性、规范性材料出发——例如《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等大政方针、《中央党内法规制定工作五年计划纲要（2013-2017年）》等规范性文件、《中国共产党章程》等党内法规——全面系统地总结了党内法规制度建设的实践经验和理论成果。在立场上力求正确、在观点上力求权威、在表达上力求精准、在内容上力求全面，在归纳总结中力求形成对党内法规基本问题的最大共识。因此，《党内法规学》不涉及超越已有制度和理论基础土壤的进一步假设和创新，不提出新的理论，不创设新的路径，对于待解决的复杂且争议较大的问题不进行深入的探讨；而是站在全面、权威、规范的角度对党内法规制度建设现有的已有的理论成果和实践经验进行学科性系统性的梳理与总结，是“回顾性”“基础性”的。五、总结总结而言，《党规学》和《党内法规学》两本著作著书动机的不同决定了二者定位的不同，前者为学术探索性的教材，其学术性质更为浓厚，而后者为权威的专门统编教材，更具有基础性和通论性。定位的差异又进一步决定了在写作立场上的差异，导致二者在结构编排和实质内容的选择上大为不同，前者在知识体系全面涉及的基础上提出了颇具突破性和建设性的学术观点，为进一步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提供了一种路径，而后者则主要追求对已有的党内法规制度建设的实践经验和理论成果进行全面系统的总结，在归纳总结中形成对党内法规基本问题的最大共识，构建学科体系和知识框架。两著定位不同、侧重不同，为党规学这一新兴学科的发展作出了各自的理论贡献，在指导后学上各有所长。我辈当沉潜其中，将其抵作舟楫，不断在学海乘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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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参见柯华庆主编《党规学》，上海三联书店，2018.[2]参见宋功德、张文显主编，《党内法规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20.[3]《〈党内法规学〉编委会成立及编写工作启动会在京举行》，资料来源：dangjian.people.com.cn/n1/2018/0703/c415590-30108835.html，最后访问日期：2020年10月10日。[4]《〈党内法规学〉编委会成立及编写工作启动会在京举行》，资料来源：dangjian.people.com.cn/n1/2018/0703/c415590-30108835.html，最后访问日期：2020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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