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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0月,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就公开提醒白宫:放弃全球霸权的思想,必须更换一个角度看待问题。别惹中国!
他认为,美国已无法再在经济和战略上取得“单边优势”。
1个月后,即11月16日晚上,在彭博新经济论坛上,基辛格向即将上台的总统拜登发出呼吁,迅速采取行动,恢复美中沟通的渠道。
这一次,他做出严正警告:否则“世界将陷入一场堪比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灾难。”
11月17日,新加坡总理李显龙也公开呼吁拜登恢复与中国的建设性关系。
李显龙对特朗普的“美国优先”政策提出明确批评,对于拜登此前流露出建立应对中国的国际联盟的提议,也做出拒绝。
“没有多少国家愿意加入一个会排除其他国家的联盟,尤其是一个没有中国的联盟。”李显龙还表示,“如果是冷战式的联盟,各国不打算这么做。我想这不仅是新加坡和亚洲国家的想法,即使在欧洲,也有一些国家希望与中国做生意。”
正如基辛格所说,在此之前,美国和中国从未与跟对方同等体量的国家打交道。
话外之音,作为全球第一、第二大经济体,不论是冷战还是正面军事战争,都不会有赢家。
这个基辛格,到底是什么立场?
01
基辛格何许人也
基辛格,今年97岁了。他的后半生的49年期间,前后与中国五代领导人打交道。
他算得上是美国政坛中最懂中国的政客。或许,没有之一。在他之前没有。在他之后,也很难再有。
1971年7月9日,受到当时美国总统尼克松的委托,基辛格从巴基斯坦转道秘密飞到北京,与周恩来进行会谈。自此开始了访华之旅。
当时的基辛格,与其他美国政客一样,是从西方的口径中了解到的中国。第一次见到周恩来时,他这样说:“中国很神秘。”
周恩来回答:“我们并不神秘,你觉得神秘,是因为接触的太少。”
基辛格成为了当时的美国,直接观察中国的一双眼睛。也成为毛、邓、江、胡的座上宾。
2011年,已经数十次来往中美两国的基辛格,第一次用一本专著的篇幅去讲述一个他亲密接触了数十年的国家,写下那本著作《论中国》。
他结合两国历任领导人的对话实录,以外交家、政治家的视角,解读了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的外交战略和决策机制。
书中更大篇幅,着墨于1949年建国之后,中国的快速变化。
基辛格回忆,他刚到中国时,中国很少有高楼大厦,路上也没有太多汽车。工业基础落后,技术上一穷二白。
1976年,美国与中国的贸易额,都比不过人口不足千万的中美洲国家洪都拉斯。
访华30年后,中国已经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曾经的工业弱国,已经“吃下全部产业链。”
为了解开中国的神秘性,他用了两种棋来阐述中西方的区别。
在他看来,西方的战略,好比国际象棋,追求结果。中国的战略,好比围棋,追求“势”。
不论是第五次反围剿失败,抗战太原会战失败,还是90年代台海危机,形势都是很危险。
中国人不追求速胜,而喜欢“持久战”,喜欢比拼历史的耐心,一点点积累优势。
《论中国》的扉页上如此写道:中国的政治家们在面临内忧外患之际,已经发展出了一套战略思想准则,崇尚敏锐、耐性和迂回超过武力征服。
美国历史学家罗伯特·达莱克这样评价这本书,既是基辛格对自己与中国四十年深入交往的总结,也充满了他对美中关系的现实思考。
《纽约时报》称此书是迷人的、精明的。
基于对中美的了解,基辛格认为,中美合作关系对世界稳定与和平至关重要,中美关系不需要也不应该变成零和游戏。
然而,不是所有的美国政客都像基辛格一样聪明。
02
特朗普的棋招
“我从来没想到特朗普能作为候选人当选总统。”
2016年,特朗普胜选,基辛格诧异之后,就表现出一个成熟政客应有的素养:“他会是一个适宜的总统。”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基辛格一直是白宫的高级智囊。
特朗普上台后4个月,就去拜访了这位“中美建交活化石”级别的人物,进行了一场1小时的密谈。
“现实主义”是基辛格在国际政治领域一直奉行的原则,即以利益互补作为外交的基准线。
密谈之后,外界分析,特朗普不仅在试图展示自己与共和党大佬巩固关系的姿态,同时他也希望在国际事物上展现更多现实主义色彩。
事实摆在眼前,利用完基辛格的IP之后,特朗普高举“美国优先”大旗,在单边主义道路上越行越远。越来越偏离现实主义。
单边主义的“美国梦”之中,只有美国优先,没有利益互补。
2019年5月20日,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家菲利普?斯蒂芬斯,一篇文章戳破了特朗普以及美国人的“美国梦”。
文章,拿英国做了案例。
1860年代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后,美国、德国的技术实力逐渐超过英国。世界的话语权从欧洲转移到美国。
然而,“霸权国家最难忍受的就是看到自己的支配地位衰落。”
直到1945年,二战末期,时任美国国务卿爱德华?斯特蒂纽斯还在向时任美国总统罗斯福做出提示,英国还没有习惯自己已经不是世界老大的地位,和英国首相打交道,要多注意言辞。
到了1956年,爆发苏伊士运河事件,英国还在世界老大的梦里没醒过来。
这一年,因为埃及要收回苏伊士运河的管理权,英法就向埃及外交施压。没想到,苏联站出来力挺埃及。英国转头拉拢美国做后援,美国不想做小弟,直接说了不。
英国以世界老大的姿态参与苏伊士运河事件,结果,连续碰了两鼻子灰。
当时英国政治家却依旧认为,英国难道不仍是与美国和苏联平起平坐的“三巨头”之一吗?
2016年,英国首相特蕾莎?梅上台后,提出“全球化的英国”的幻象中,仍回荡着当年那种痛苦哭嚎的回声。
除此外,作者还得出一个结论,特朗普总统“愤怒的单边主义”,无论是对中国的贸易战,对委内瑞拉的直接干预,还是对古巴的制裁,也是在为一段神话般历史发出痛苦呐喊。
简而言之,特朗普不愿意承认中国已经崛起的既定事实。虽然这一事实,已经存在了几十年。
因为,美国也做了好几十年的世界老大。
1945年,美国制造业人口占到全国总人口的38%。美国一国的制造业产值占全球制造业产值的40%。
到了1951年,美国GDP达到巅峰,占全世界GDP的51%。
特朗普口中的“让美国再次伟大”,就是想重回巅峰。
然而,随着美国金融化、地产化,制造业逐步中空。
2000年,美国占全球的GDP比值衰减到30.4%,2019年已经不足巅峰期的一半,只有24.4%。
中国,则是另外一幅景象。
2000年,中国占世界GDP只有3.5%。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之后,增速迅猛,2019年中国GDP占世界GDP总量的16.3%
中国已经成为和美国同等量级的国家。
今年疫情,全球经济停滞,美国面临大萧条以来未曾有过的经济衰退。只有中国经济,还在继续正向增长。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需要重拾基辛格的“现实主义”对外政策。借助增长的中国,来发展自己,对美国来说是最好的棋招。
03
特朗普的遗产
不得不承认,基辛格虽然老了,依然很聪明。或者说,越老越聪明。
基辛格除了做出严厉警告“世界将陷入一场堪比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灾难”,还给拜登做出了明确的动作指示。
首先,就是要尽快重启与中国的沟通,修复特朗普任内受到严重损害的中美关系。
基辛格建议,拜登可以借由中美合作对抗新冠疫情为突破口,来重启对话,协商合作。
中国向来主张开放、包容、互利互助,这一条路是完全走得通的。
当然,基辛格也很懂美国政客的心思,他补充道:“没有必要一定得解决问题,但至少将问题缓解到未来可能取得进展的程度。”
言外之意,不一定真的让中国插手美国抗疫工作,也不一定恢复到友善关系,而是做到能够正常通话。
这位美国前国务卿之所以这么着急出主意、引发关注,是因为现任国务卿蓬佩奥比他还着急。
离2021年1月卸任还有俩月,特朗普利用最后的时间,加速激化中美关系,让拜登上台“被迫”接受自己的政治遗产。
反华先锋蓬佩奥,同样如此。
不过,全球的国际政要,并非特朗普掌中万物,不会盲目跟着美国陪葬。
11月17日,蓬佩奥来到土耳其。会见东正教宗主教元老巴塞罗谬一世时,二三十名土耳其人在路边高喊“美国人回去!”
探讨起土耳其的“宗教自由”,结果被回怼“与你无关”。
到访土耳其前一天,蓬佩奥与法国总统马克龙进行了会面。但是法国并没召开新闻发布会。
按照计划,从11月13日起至23日蓬佩奥前往法国、土耳其、格鲁吉亚、以色列、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卡塔尔和沙特阿拉伯等国进行访问。
目前已经出访7国,不是“零欢迎”就是“零外交”。
就像当年英国指挥不动美国,干不过苏联,如今的美国也已经失去了世界老大的权柄。
基辛格当年用“围棋”解读中国,如今,中国的围棋还在继续下。
其实,特朗普已经看到了中国的棋招。
2018年,特朗普决定对中国产品加征的关税时,曾经举办过一次听证会,广泛听取了82位各行业协会会长、企业创始人、CEO等的发言。
结果,76人反对,只有6人赞同......除了白宫,没有人认为简单粗暴的“关税贸易战”美国会赢。
即使美国化学品协会代表贝莱资瓦当面怒喷:“供应链不是凭空存在的,也不会因为美国贸易政策的利益就能随便再建一个。”
美国钢制集装箱的企业代表说:“在我20年入行经验中,从未见过能到达美国海岸的、非中国制造的集装箱……”
然而,特朗普认为这是一场可以速胜的国际象棋。
04
尾 声
接下来中美关系该怎么走,或者说究竟按什么棋来下。这已经不再是美国一家说了算。
正如基辛格的警告,美国必须意识到,它无法再在经济和战略上取得“单边优势”。
2007年,日本首次提出“四国安全合作机制”。此后多年,美国、印度、日本、澳大利亚,经常围坐在一起,商议如何钳制中国发展。
就在上周末,日本、澳大利亚与中国又坐在了同一张餐桌前,探讨互利共赢的RCEP合作。除此外,还有12个国家。
这一着,中国这边的“势”覆盖了全球1/3的人口、1/3的GDP,形成全球最大的自贸区。
“实用主义”的基辛格给拜登做出的警告:别惹中国。
这一建议,很实用主义。只是,不知道拜登是否是棋道高手。